“上月的储粮用完了,这是今日的份。”
四四方方的旧木桌上,三碗半满的白饭,一盘嫩笋片,一盘椒盐鱼,一盘碎切野猪肉。以及一只空碗,一只空盘。
香气四溢。
驱尸魔坐在唯一一张竹席上,托着腮歪着头,笑眯眯看着百毒王从屋子阴影里摸出来。
百毒王笔直走到椒盐鱼前面,哑着嗓子说话:“用完了就去弄,我的王蛇就快化鳞了,我得盯着。”
他说话慢吞吞,手速可不慢,稳而准地用木勺舀了碎肉、鱼肉、笋片各一勺放碗里,手起勺落一气呵成,每勺刚好三分之一。
木勺落回空盘里,咯嗒一声。
乌黑斗篷下的喉咙咕噜一动。
“香吧?”
驱尸魔笑眯眯的。
百毒王忽然毛骨悚然起来:“日,你今天没碰那些脏东西吧?”
驱尸魔幽幽地:“你觉得呢?”
百毒王捧着碗,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。
必须要问个清楚,真吃不下了:“笑什么?我怎么你了?”
“我舒心啊!”驱尸魔敲着桌子,“一想到明天你们没饭开,我就神清气爽。”
百毒王:“……一天,我至多出去一天,保准有粮回来。对了,我只管我的份,那女人的我可管不着。”
“呵——”
门外传来一声轻笑。
“我那份就不劳你老费心了。”
焰灵姬一进来,昏沉的屋内顿时亮了几分。
“好香啊!”她凑到桌上轻轻一嗅,乘机对驱尸魔一眨眼。
驱尸魔稳如老狗。
焰灵姬也是每样菜各舀一勺,挑起一块没刺的鱼肉,就着木勺送进嘴里,得意地朝百毒王飞了记眼风。
“啊,有毒哦,好怕哦。”
百毒王冷哼一声,掉头走了。
驱尸魔揉了揉嘴角,假笑劳心劳力。
“不怕我摸过什么东西?”
焰灵姬一撇嘴,又是一记轻飘飘的眼风:“吓唬人的厨子最讨厌了。”
她一扭腰肢,捧着碗走出门去。
驱尸魔急忙喊:“喂,勺子放下。”
“哼~我不吃一口,老头可就吃不下饭了,你欠我的哦。”
焰灵姬回头,媚眼横飞,把木勺贴在唇上,给驱尸魔飞了个香吻。
“勺子租一次五株,记得付我钱。”
焰灵姬没理他,走远了,软媚的嗓音远远传来:“无双儿,一起吃。”
倒是温柔多了。
驱尸魔端起碗,慢条斯理吃饭。想到明日的开销,他一低头,无声地笑了笑,还是很舒心。
半山腰的平坡,山石多,草木少,落日熔金,夕晖映照。
无双鬼坐在火堆旁边,一手抓一块烧得焦焦的野猪肉,轮流往嘴里送,嘴巴大开大动,吃得津津有味。搭架上还有半边野猪,滋滋流着油,足够他吃上一阵子了。
焰灵姬坐在石头上,吃得很慢,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嘴里,很入味,鲜美,嫩滑。她慢慢回味着,看着残阳余晖在群山间缓缓退去。
潭鱼味鲜,河鱼味美,湖鱼味嫩,海鱼味正,她吃够了。听说阳翟的虾不错,下次试试。
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。明明吃饱穿暖就够了,偏偏心里有火燎燎,夙夜长燃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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